姜尘封

扼腕

   同妻 翔霖 注意避雷


      三观没有定义标准 在乌鸦的世界 白鸽同样有罪

  

  贺缇娜第一次见到严浩翔,就是在她的回国派对上了

  说的好听是对了庆祝她回国而举行的派对,事实上不就是给她老子挑选商业伙伴嘛

  最好,能给她也挑一个合适的联姻对象

  今天贺峻霖和她穿的同样是白色,白西装与白裙,让两个本来就有七八分相似的长相更为接近,倒有种另一个性别的自己的味道

  自从她去了国外留学后,便与贺峻霖见得少了,回国后贺峻霖又经常忙着工作,导致兄妹俩都没什么时间好好谈谈

  酒红色的液体在高脚杯中反射出糜烂瑰丽的光泽,贺峻霖就在这光泽里走到了她身边,连同他身边的那个俊朗贵气的公子

  “娜娜,这是严浩翔,是哥哥的……”

  他顿了一下,又故作若无其事的接着说

  “是哥哥的好朋友,介绍给你认识一下。”

  贺缇娜只是漫不经心的点点头,她和哥哥贺峻霖那么久没见,此刻她只想和亲爱的哥哥叙叙旧,而不是认识劳什子严浩翔

  虽然这个叫严浩翔的长的确实是帅

  “哥哥……”

  “娜娜,和浩翔认识一下。”

  贺峻霖打断了她的话,又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

  “这是父亲的意思。”

  ?!

  错愕,惊讶,愤怒,还有许多许多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对严浩翔的不满在知道他可能是自己未来的丈夫时达到了顶端

  碍于教养,贺缇娜自然不会当场甩脸色,给一个无辜的人臭脸也不是她一贯的作风

  但心里总归是不爽的

  她只是耐着性子和严浩翔交流了寥寥数句,便闲在一边看哥哥和严浩翔攀谈,而她只用低眉顺眼的发自己的呆

  “好了,那便这么定了”

  “缇娜以后便拜托你了”

  她才回过神,就听到了这么两句话,贺缇娜不是傻子,她知道这一定是定下了他俩的婚事

  那我的想法呢,她想

  

  //

  

  几天后严家便大摆筵席宣布了贺缇娜和严浩翔的婚事

  这场婚事,好像从未在意过贺缇娜的是否愿意,他们只考虑了成年商场间的利益,股票、金钱、市场,才是决定事实的关键因素

  贺缇娜从头到尾都没有发言,她不愿在接受了家族联姻之后又和他们虚以委蛇发表那些虚伪的言论

  她的哥哥,贺峻霖,只是笑眯眯的回应了那些言不由衷的恭贺和赞美,然后在诸如此类的话语中喝下一杯又一杯昂贵又醉人的香槟酒水

  在人与人的空隙间,他悄悄在她面前放下一句对不起

  贺缇娜愣了半天,才意识到哥哥说了什么

  她觉得没有必要,她没有答应过,却也从未拒绝过这场联姻

  哥哥从来就不欠她什么

  虽然她并不心甘情愿和一个自己才见过寥寥数面的人结婚,但看着哥哥满意的面容,她并没有出言反驳

  但是她总感觉,哥哥好像有种她读不懂的莫名的欣喜藏在文质彬彬的壳子后,难以捉摸

  可能是错觉吧

  毕竟哥哥对自己这么好,就算是出嫁,也要找个自己认识并信任的人,知根知底才愿意把自己嫁出去

  她扶着醉了的哥哥,上了贺家回程的车

  严家的二楼,一道黑沉的目光追随着那道身影,眸子里装了化不开的担心

  

  //

  

  她觉得这些天哥哥对她太好了

  并不是贺峻霖之前对她不好,贺峻霖一直是个好哥哥,但这几天对她简直到了纵容的地步

  就连和严浩翔的约会,他也非要跟着去,却不和她一桌,只是坐在某个角落守着她,等她回家

  “哥哥怎么最近这么粘我?”

  贺缇娜笑着戏谑,却把贺峻霖闹了个大红脸

  “不……不是,缇娜”

  他短暂地顿了一下,好像是被口水呛到了

  “缇娜,你快出嫁了,哥哥觉得应该多陪陪你”

  “好啦哥哥,缇娜知道你是舍不得我”

  “我觉得严先生是个不错的人,你不用太担心”

  贺峻霖看着贺缇娜硬要装出喜悦来安慰自己的样子,有一刻几乎想阻止这场婚礼,却又反应过来,扯出一丝牵强的笑

  “嗯”

  

  //

  

  婚礼如期举行,贺缇娜穿着纯白色高级定制款婚纱,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前的自己,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从回国到举办婚礼,前前后后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她甚至觉得有点过于仓促了

  她就这么和一个毫无了解的男人结了婚

  闺蜜宋笙穿着同样白色的伴娘服,笑嘻嘻地搂着她的肩

  “我们缇娜,真是美得让人移不开眼呢”

  “可惜了,今天就要便宜严浩翔那个狗东西了”

  宋笙似是而非的叹了一口气,却依旧一副没心没肺的开心样

  贺缇娜其实知道,宋笙不开心,一点都不

  作为她的好闺蜜,宋笙并不想让她因为家族踏入联姻的火坑,可她终究还是屈服了

  不知道是屈服于家族的胁迫,还是屈服于哥哥的那个期冀的眼神

  谁说的准呢

  这个问题的出现,导致贺缇娜挽着贺父的手从红毯走向一身黑西装的严浩翔时,还是恍惚的

  脚下的瓷砖地面踩上去甚至有种不真实感,好像是踏在易碎的玻璃上,如果不够当心便会摔得头破血流,让她感到微微的眩晕

  她其实不喜欢严浩翔,不喜欢西式婚礼,更不喜欢洁白的婚纱

  但是从认识开始就顺着她的严浩翔在这些方面固执到不可思议,没有一点回转的余地

  短短的一段路,却好像走完了贺缇娜的半生

  他们没有请司仪,因为贺峻霖自告奋勇上了,他的口才一向不错,活跃气氛更是一把好手

  此时的贺峻霖穿着白西装,拿着麦克风和严浩翔一起站在舞台上等她的模样,竟然有种意外的登对

  贺缇娜自嘲地想,她怕不是因为恐婚恐疯了吧,竟然觉得自己的丈夫和自己的哥哥登对

  太荒谬了

  

  //

  

  她小心地开了门,尽力将动静放到最小,出差这些天,她几乎日夜都投在工作上,就是为了在今天赶回来

  结婚不过半年,虽然她在这次联姻之前和他几乎素不相识,但他确实对她不错

  温柔,细心,体贴入微,严浩翔算得上是个完美的丈夫了

  本来她应该是后天才能回来,却将工期压榨到今天结束,又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回来,就是为了给他过这个生日

  明天,是严浩翔的生日呢

  她觉得,自己可能是对严浩翔有一点点好感的,又或者是感激他给了她一个还算不错的联姻,婚后又对她多加照拂,让她在这场没有感情的婚姻中不算太难捱

  或许和他这么过一辈子,也不是不行

  她微微侧着头,想到严浩翔过往的种种行为,不禁抿着嘴笑了一下,却又像是怕被发现似的,立刻收拾好表情,恢复到她平常的模样

  贺缇娜听到卧室里有声音,是贺峻霖和严浩翔的

  哥哥和浩翔的关系好像真的很好,经常来留宿他们家

  于是她走到卧室门口,却透过没关紧的门缝看到了——

  哥哥和丈夫

  她最敬爱的哥哥和她心目中完美的丈夫,在做着最不伦的事,被卧室里的那面镜子清清楚楚的反射到她的视网膜上,刺激的她大脑都有一刻无法运转

  她是聪明的女孩,不止有一个人这么说过

  过往的一幕幕如同幻灯片在脑海划过,被迅速全部串联起来,连构成一个她不得不相信又难以接受的事实,这个认知让她连退数步,最终还是腿软到难以支撑沉重疲惫的身躯,几乎是跌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什么好兄弟,什么忧心家妹,什么最合适的联姻对象,都是假的

  都,是假的……

  像是蝴蝶和水面,在触碰之前保持着的虚伪的平静与和睦,飞掠过后,碰碎满池涟漪

  室内的喘息与碰撞还在继续,她在门外冷静而又麻木的回想起他们曾一起撒的那些谎,像是自虐般把每一次都从回忆里调取出,越想,越觉得恶心

  最终她没忍住,抱着沙发扶手疯狂干呕

  那些属于那对真正的爱人的声音,一丝一缕地飘过来又将她层层束缚,密不透地像是要活活绞死她

  他们是国王和玫瑰,而她不过是那只夜莺,被利用尽又湮灭,却忘了,荆棘刺穿心脏时,夜莺也会哀鸣

  贺缇娜现在觉得恐惧又恶心,她的哥哥和丈夫设了一个巧妙的局,妄想把她当做成全他们爱情的牺牲品

  圣僧向佛祖献祭,以表他的虔诚,祭品却从来没做错过什么,就被送上了绝路

  三观定义没有标准,乌鸦的世界——

  白鸽同样有罪

  贺缇娜在国外呆了这么多年,其实思想并不狭隘,她从来都不会认为同性恋是特异的恶心的存在,爱情从来都无关性别,他们的爱不是错

  但利用欺骗一个无辜的人,就是他们的最大的罪恶,就注定了,贺缇娜不可能原谅他们因为爱情而撒的谎——

  弥天大谎

  她终于冷静下来可以重新运转自己的大脑,贺缇娜摸出手机录下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这些将是她脱离这个华丽而虚伪的坟墓的最大筹码

  她不仅要在这场局中全身而退,还必须是最大赢家

  

  //

  

  严浩翔发现了贺缇娜,从她开门那一刻

  他的听力一向极好,自然很轻易地就知道贺缇娜的早归,却还是默认了她的发现、震惊、恶心与冷静

  他也看到了贺缇娜录视频,其实他很轻易地就能去制止她或者销毁那些视频,但他没有这样做

  销毁之后呢?

  是苦苦哀求她不要离婚也不要把事情戳穿,还是用尽办法把贺缇娜绑在这场没有爱情全余利用的婚姻里?

  那样对谁都残忍,只能两败俱伤鱼死网破

  贺缇娜知道了事情的一切,也一定能猜到他们之前的所作所为都是骗局,再把她绑在身边,她会疯的

  对于他自己来说,也是定时炸弹

  太累了,真的太累了

  不如就这样,放她走,补偿她应得到的最大利益

  他这一生注定了要和贺峻霖纠缠至死,爱恨不回头,那就不要再把无辜的人卷入这趟浑水,免得徒增伤亡

  贺缇娜录完视频就提着箱子离开了,她也不会再回到这个所谓的家

  严浩翔把累的睡着的贺峻霖抱去清洗,擦干后又抱回床上,贴心的为他盖好被子,再关上灯

  十二点的铃声却突然响起,打破潜滋暗长的梦魇

  “浩翔,生日快乐”

  背对着的他的贺峻霖,像是刚刚才醒,迷迷糊糊的说完这句,又睡了过去,严浩翔爱怜地把他抱在怀里

  却没看到,怀中的人,眼角蓦地划过一滴眼泪,像转瞬即逝的流星,又归于平静

  

  //

  

  “哥哥,”

  贺缇娜的声音很轻,听起来并不会让人感到咄咄逼人,反而有些不真实的虚幻感,让贺峻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贺缇娜没有在意贺峻霖的反应,继续说着她想说的

  “我其实很支持你去寻求自己的爱情,哥哥”

  “但你们这样做,伤害了三个人”

  也差点毁了我的一辈子

  最后这句话贺缇娜没有说出来,但贺峻霖肯定能察觉到她的意思

  如果不是她提前归来,估计这辈子都会被蒙在鼓里,当他们一辈子的幌子

  同妻这种事,听听就已经觉得不可思议了,发生到自己身上时,更让人感触复杂

  从开始的震惊,到后来的愤怒,现在只徒留深深的失望

  从她出生以来,贺峻霖就是娇着她惯着她,在这次之前,贺峻霖从未对不起她过

  反倒是她,无条件地接受了贺峻霖这么多年的好,却从未能回报给他什么

  所以现在这种状况,她更加无措

  她不可能因为贺峻霖这一次的过错就否定了他这么多年的好,却也没办法当做无事发生继续当贺峻霖的好妹妹

  像是抓着玫瑰不松手的人,握紧双手会鲜血淋漓,松开又舍不得

  得不到,忘不掉,放不下

  贺峻霖看着抿着嘴看向玻璃外的贺缇娜,紧张而又茫然地绞着衣角

  贺缇娜和严浩翔,一个是他最疼爱的妹妹,一个是他终生的伴侣,他一个都不想伤害,却两个都伤害了

  所以他和严浩翔一样,默许了贺缇娜那天在门外的行为,并装作全然不知的模样

  是懊悔,也是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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